要走多长的道路 才可以到达那个微笑?
微笑
灵山会上,大梵天王以金色波罗花献佛,请佛说法。释迦佛登座,拈花示众。与会大众皆罔然,唯大迦叶破颜微笑。
于是世尊曰:“ 吾有正法眼藏,涅槃妙心,实相无相,微妙法门,不立文字,教外别传,付嘱摩诃迦叶。 ”
佛祖拈花迦叶一笑
文:彭文耀
一笑之后的迦叶尊者成为禅宗初祖。
后人一直在试图解读这微笑背后的东西,他和佛陀之间究竟意会到什么,或者是什么在语言之外或语言之上,甚至玄想这一笑的风姿如何美妙绝伦,这应该是一个谜吗?
(一)
我曾经推想,得到解脱的人都会面对一些庄严的门槛,所有困扰我们的问题是人类的人性决定的,他们也都曾经面对,谁也绕不过去。
而当他们经历千辛万苦一道道跨越,最终到达的境地应该是完全相同的,古人常用和祖师同一鼻孔出气说明自己的证验境界。
在那种生命状态下,由于对生命清晰的认知和彻底的超越,他们对自我和外界的种种纷扰,已经不必选择和判断,甚至不必动用一点点意志力量就可以轻轻化解。
我想来,在他们看似自由挥洒的生活中,有一些必然的标志。他们的道路尽管无比宽广,但少有人行;他们的言行尽管放浪,但随意一句话一个表情就可以辨识同类,真正解脱的味道是做作不来的。
当两个这样的人相遇,往往在电光石火之间展示自己的悟境并考量对方的短长,这里面处处相互抛出蒺藜圈和金刚套,处处是机锋和陷阱,于是这种交锋就被称之为 “ 法战 ” ,在其中能尽展一个超越者的高迈、雄壮与坚定彻底。
可惜我们的思维属于对他们来说的另一个世界,我们还和他们隔着好多需要跨越的门槛,这就是好多佛门公案我们看来如银山铁壁无法进入的原因。
世尊和迦叶是真正的高手过招,尤其雍容和典雅,只一拈一笑就结束了。
我们真正应该感慨的是,从心灵到心灵的道路原来可以这么短,瞬间便有了完全准确无误的全方位的了解,以至于让所有人都还莫名其妙。
后人用 “ 心心相印 ” 形容恋人的志同道合,但殊不知真正的 “ 印心 ” 几乎不需要语言,完全相同的感受正如印章和它在纸上留下的印文,没有丝毫差漏。
嘿嘿我想,那种进入到无比广阔的境界并且和别人共享这一广阔的感觉,应该比太多荒唐的恋爱美妙得多。
(二)
后来,我了解到迦叶尊者终生坚持头陀行,穿厚重的粪扫衣(用破布连缀而成),一衣一钵,日中一食,甚至不三宿空桑之下,避免对一棵树产生贪恋。
在佛教修行中,种种常人所不能堪的苦行就是为了放弃对欲望的任何执著,但最终到达解脱的时候,这些东西仅仅是道路或者船筏,可以放弃的。
在尊者八十岁后,佛陀还告诉他可以不必坚持头陀行,尊者却说这里面有真正的清凉与快乐,不允许自己有丝毫懈怠。
正是这种长时间乃至终生对心灵的锤炼,才可以让心习惯于醒着,没有自我麻醉和慵懒的幻想;才可以在任何境界升起之初就立刻发觉其中的虚幻与欺骗,没有随波逐流对内外纷扰的无谓追寻;才可以让心足够细也足够大,使生命有了从容转圜的空间。
在他生命的河流里,一定曾经掀起过和我们近似的浪花,一定有软弱的时刻、失望的时刻乃至懒惰的愚蠢的时刻,但也一定有信念一次次升起的时刻,每一次都变得更加坚定,更加自信。
一笑背后的路如此漫长。
也如此美妙。
(三)
如此反观我们的生活。被担忧和恐惧充斥的生活,被浅薄和无知充斥的生活,被等待和幻梦充斥的生活,乃至被虚荣和自卑充斥的生活。又怎能不在言谈举止之间有镣铐的叮当,又怎能不让自己成为风中的树叶任从命运的摆布。
有时候我们快乐,因为没有发觉烦恼的等候;有时候我们苦不堪言,因为在得失之间丢掉了所有的信心;有时候我们浑浑噩噩,因为我们看不到更高更美的生活。
街市永远繁荣,人群永远沸腾,一幕幕戏剧不断上演,能在一笑之间立刻回到自己确认自己的又有几人!
“一念一清净”是指在念头与感受川流不息的时候,也看到这些正是偷走我们心的贼,情绪幻梦捆缚和驱使我们离开了自己。
“阿罗汉”其中的一个意思就是“ 杀贼 ”——杀掉心中的贼,需要果敢和勇气。
在一次次搏杀中,回到我们本可有无限创造力量和无比幸福感受的心,用这颗心应世接物,就会习惯接受习惯包容和习惯等待,就不会再丢掉什么。因为所有结果都在过程之中,也因为我们和万物时时融合,自己的节奏已经和世界共振。
我几乎没有迈开过步子,我还有太长的路要走。
路途上,不要忘了使迦叶尊者的笑容明亮起来的那双清明烛照万物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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